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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我真的不想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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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9章
      今夜大王召他侍寝,难道真是贪慕他的“美色”,强行施为?
      阿蛮觉得不是。
      少司君在乎的,或许是阿蛮身上奇怪的吸引。
      正是这样的吸引,才叫楚王堂而皇之,于众目睽睽之下抢走妇人,丝毫不忌惮之后会有的恶名。
      既非贪色,为何今夜非要侍寝?
      定有别的原因。
      尽管摸不透少司君的想法,阿蛮还是模模糊糊觉察到了危险。
      他今日所行之事种种要真计较起来,根本走不出这个门。
      可直到现在,阿蛮还好端端站在楚王的面前,就足够说明,他赌对了!
      方才种种,楚王并不生气。
      别说生气,在他眼底,正有怪异的兴味。仿若有火燃烧,幽暗而诡谲,正一错也不错地盯着阿蛮。
      “夫人这断子绝孙腿未免毒辣。”少司君似笑非笑,只是眼底毫无笑意,“以灯盏为器,是想自裁?”
      少司君觉得有趣。
      若是阿蛮真能乖顺,听话,温柔地匍匐在他的脚下?
      不,这不是他所想要的。
      少司君此人,所欲、所贪、所喜者,从来都是那等暴烈之事。阿蛮越是反抗,越是挣扎,便越会引起他的欢愉。
      ……可情知如此,阿蛮难道能顺从?
      他睫毛微颤,却是平静开口:“为求自保,何错之有?何罪之有?”
      毕竟顺从,也是死。
      “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听完阿蛮的回答,少司君大笑出声,那肆意张狂的风流尽显其身,言辞间竟有欢悦:“夫人此前将自己说得那般谨慎微小,什么所言不妥不得不跪,呵,于这低眉顺眼的皮囊下,又藏着何等烈性?”
      阿蛮神经微跳,不知为何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——
      或许今日所为,会引起更大的祸患。
      少司君是个越不让他做什么,就非得做些什么的脾性。而今这位大王竟是抛却了先前不管为何的目的,只将所有的注意都落在阿蛮的身上。
      不管此前少司君为何在意他,那番种种皆是外物,许是他身上的东西,许是他表露出来的特征,许是他那能引人食欲的地方……
      可此时此刻,他清楚明了地意识到,少司君在看他。
      那锐利的视线几乎要穿透所有伪装,直剥最深处的存在。
      真真正正地注视着阿蛮这个人。
      ……啊,少司君在兴奋。
      这才是今夜滋生出来的,对阿蛮而言真正的危机!
      少司君是一个因为寻不到苏喆就趁夜屠了谙分寺管事的狂徒,是一个外界本有暴戾残暴之恶名的疯子,在这个时候,他会怎么做?
      阿蛮的心缓缓沉了下去。
      暗卫蠢蠢欲动地注视着这一幕。
      这些藏于幽暗处的魅影清清楚楚地记下了两人搏斗的画面。
      就在苏夫人动的那一瞬。
      大王也毫不犹豫欺进。
      说是搏斗,或许太过高看这一回事。
      毕竟阿蛮不能用全力。
      若是当真一对一,不说胜之,保全自己总归没什么问题。可一来阿蛮近时少食体虚,二来他难道真的能暴露实力不成?
      可他必须动。
      因为再退已不能,少司君不会再信那他所谓“咬舌自尽”的说法。
      两人秦王绕柱不多时,阿蛮就已经被男人扛了起来。
      ……扛?
      一时间,存在的种种僵持,都在少司君这出其不意的动作里呆住。
      头朝下被扛过肩的阿蛮震惊少司君这突兀的行为,在一片茫然中被丢上了寝床。
      阿蛮打了个滚坐起身来,正看到少司君掏出手帕,在他脸上狠狠擦了一记。
      等下……
      阿蛮欲说话,又被擦了一记。
      擦了一下,又是一下,再是一下,擦得阿蛮愣是说不出话了。
      ……不是,这在干嘛?
      阿蛮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迷茫。
      刚刚不还威严森森,肆意妄为,眼下突然有此做派,就像是一瞬间暴起的怪物安顺下来,如何不叫人困惑?
      可少司君不理。
      他接连几下擦拭,仍不能完全擦掉那些胭脂水粉,反倒是阿蛮的脸被磨得生疼。
      “……大王,那是肉,不是石头。”阿蛮无奈出声,“会痛。”
      “我还以为,夫人没有痛苦与害怕的情绪呢。”少司君手里的帕子已经脏兮兮的,嘴上慢条斯理地说,“换做别个,现在已经被拖下去斩了。”
      阿蛮抿唇。
      少司君仍盯着那一脸粉白不喜,丢开已被污了的手帕,几步走到木架支撑的铜盆前,自底下小格取出又一张帕子沾湿。
      而后折返回来,捏着阿蛮的下颚,一次又一次,终将他脸上那些多余的粉擦得干干净净。
      只是这其中,不知用掉了多少张帕子。
      用了丢,丢了再取,如此反复。
      少司君不是那等会伺候人的,初初做来这样的事,也很是粗鲁,将阿蛮擦得东倒西歪。
      看着阿蛮那张干干净净的脸,少司君终于是满意了。
      阿蛮幽幽:“大王可以让我自己来。”
      少司君:“岂有己之为乐哉?”
      阿蛮叹气,他从前到底是怎么觉得,司君是个天真文弱,只偶尔嘴毒的书生?
      到底是他看人眼光太差,还是少司君太会隐瞒?
      丢下最后一张湿帕子,少司君净了手,终于再慢悠悠走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