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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花信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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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91章
      客厅里摆着那么个箱子,她也没精神收拾。
      大灯一关,穿着睡衣往床上一扑,困意就涌了上来。
      她朦胧睡了个半小时,被冷风一吹才发觉没关窗。
      且惠光着脚,一路垫着碎步到窗边。
      她正要解下撑窗的木枝条,看见院子里站了一道人影。
      沈宗良峻拔的身形被笼罩在苍翠绿影里。
      她又抬起窗子,轻轻出声:“怎么站在那儿?”
      他扬了扬手里的烟,“抽根烟。”
      “在自己家里抽不好吗?”且惠奇怪道:“还要跑出来吹着风抽?”
      沈宗良顿时哑口。
      什么都骗不过小女孩,她精着呢。
      他以为把人弄走了就能踏实睡个觉,但事与愿违。
      一把冷水澡,没把他身上的邪火压下去,反而烧起来了。
      沈宗良冲了很久,洗到腿肚子都隐隐抽筋才停下。
      但那股挥之不去的欲念还是深深地束缚着他。
      他索性下来抽烟,吹会儿风兴许能好点。
      沈宗良不愿打扰她,只想看看她睡了没有,是不是又在刻苦。
      他过来人的经验,才刚上大三而已,没多大必要紧绷成这样。
      但一走下来,就看见她的卧室里掐了灯。
      且惠就这么趴在床沿睡了,看起来累得不轻。
      那样子稚嫩得让人太不放心。
      沈宗良走近了两步,说:“我顺便检查一下,看你是不是手痒了。”
      没救了的直男!他居然还要提这个事情,真不解一点风情。
      且惠在心里笑骂,她说:“才没有,我要睡觉了。”
      他疑问的口气,“你不是已经睡了一会儿了?”
      “才、才没有呢,刚才是酝酿。”
      “是怕我说你睡前不检查门窗吧?”
      且惠被拆穿了,她结结巴巴地说:“我现在关也一样。”
      “嘭”的一声,她把窗子放了下来,奋力拉上窗帘。
      沈宗良站在深夜的风里,敲下一截烟灰,无奈地笑了下。
      //
      不上课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。
      且惠没觉得自己做了多少事,假期就已经结束了。
      头天夜里看书看得太晚,晚到她沾上枕头就昏过去,连闹钟都忘了设。
      但早八人植在大脑里的生物钟唤醒了她。
      且惠撒着手惊醒时,一看手机已经九点了。
      她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,完了。
      她冲去刷牙,翻出课表确认了一下。
      还好,今天上午她是三四节课。
      但估摸了下时间,从这儿到地铁站,再穿过学校进教室,也得抓点紧了。
      外头降了温,风刮过窗沿时呼呼的。
      且惠在短布格裙下加了双小腿袜,又套了件深蓝色开口线衫在外面。
      她拎上包,抱着教材跑出门,一阵风似的。
      “慢点儿!”
      沈宗良刚下楼,站在车边,把着车门冲她喊。
      且惠摆摆手,一点要停下的意思都没有,“我来不及了呀。”
      沈宗良一把拉住了她,“上车,我送你去学校。”
      且惠站住脚,拨了一下被风吹糊眼睛的头发,“你不上班吗?”
      “我没关系。”沈宗良把她押进车里,“先送你。”
      这几天且惠都对他淡淡的,那晚的气还没消呢。
      动不动就装出功课很忙的样子,恨不得早中晚饭都在书桌上吃。
      对于沈宗良的关心,也是敷衍了事,不和他多说一句话。
      沈宗良虽然意识到有不对,但看且惠的态度又还算好,就没多想。
      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极其匮乏,只当她是累得,不愿说话。
      两个人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过完了假期。
      黄柏文把车倒出来,事先问了声:“钟小姐是在政大是吧?”
      “嗯。黄秘书也知道?”
      他笑说:“你第一次坐这车的时候就说过了。”
      且惠把书放在一边,“你记性真好。”
      她想起从陈老家出来,沈宗良提出带她下山。
      那天中午的情形,就像山花落下的一瞬,眨眼就过了。
      她沉湎在岁月不可回头里。
      可另一头的关注点呢,全都落在她的穿着上。
      沈宗良偏头看了眼,“这裙子短了点儿吧?”
      虽有一双到膝盖的白袜子遮捂,但中间还是露了一截子腿出来。
      且惠低头看看自己,该盖住的地方都盖住了,哪儿不行?
      她说:“买来就这款式的呀,总不能加条裤子吧。”
      沈宗良板着脸训她,“你这么副病弱身子,小心着凉。”
      “不会的,秋天我总是这么穿。”且惠跟他解释并陈情,“这裙子花期很短,只有这么几天穿头。”
      京市的秋天稍纵即逝,刚流出一点凉,就演变成寒冬的开头。
      说完,且惠将脸凑到他跟前,“不好看么?”
      她清甜的呼吸一下子跳到了他脸上。
      沈宗良看了眼前面,用拳头抵着唇咳出声,“就是太好看了。”
      让她当心身体是一方面,这是最主要的。
      他都能想象,在她走进教室的那一刻,那些男生们看她的眼神。
      光这一点角角落落的猜疑,就已经让他觉得不舒服了。
      但他又不能言明,他当是大方宽和的小叔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