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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分界线(姐弟骨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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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疲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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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  第二天,气氛显然要压抑许多,易殊下意识看向贺以谦,贺以谦也恰巧在看她,目光里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。
      但关于数学卷子,贺以谦却迟迟没有提起。
      一直到最后一门英语考完,贺以谦早早回了教室,易殊收完卷子,迎面碰上。
      “今天风水怎么样?”贺以谦笑道。
      “沾了文曲星的光,还不错。”
      空气沉默了一瞬,贺以谦低下头,拎起书包,拉开拉链,“你果然知道了。”
      他双臂搭在椅背上,一边翻阅试卷,一边笑道:“没什么想问的?”
      “好奇心害死猫。”易殊直接夺过卷子,“你的秘密不值得我冒险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“你借给易郁的小说,他一直忘了还,我连同卷子一起放在你课桌肚了。”易殊拿起文具,“我先走了。”
      “忘了还?”贺以谦嗤笑道,“我没提醒过你吗?你真以为你那弟弟有多无辜吗?”
      “和他在一起,你不怕引火上身吗?”
      易殊身形一顿,回转过身,“易郁是我弟弟。”
      她神色都冷了几分,“和他在一起,有什么问题吗?就算真出了事,他也是我家人,家人难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?”
      易殊没有再多说,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      而贺以谦抽出课桌肚的书,试卷塞在书里,一打开,刚好是“七个房间”那一页。
      这本书由几个故事组成,“七个房间”应该是最恐怖瘆人的。
      七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关了人,凶手依照顺序,每天杀死一个房间的人。
      轮到一对姐弟时,姐姐为了救弟弟,和凶手一起,被永远关在了房间里。
      贺以谦合上书,看向正在说笑的姐弟俩。
      易殊,你的偏袒,让一切都简单了许多。
      我也很想知道,穷途末路时,你们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?
      考完试刚好周五,没布置作业,易殊就把错题本带了回去。
      回到家,两人晚饭就煮了点粥,炒了个蛋。
      他们急需清淡的东西去一去考试的油腻。
      “一会要去散步吗?外面风还挺舒服的。”
      易郁接过碗筷,笑道:“好,洗好碗去。”
      易殊笑着点点头。
      “易殊。”
      听到声音,易殊手都僵住了,连易郁都不可置信地偏过头。
      易秤衡回来了。
      他解了领带,面上有几分诧异,“你们现在独立生活,互相扶持的能力,是越来越好了。”
      说到互相扶持时,他咬字故意重了些。
      即使知道易秤衡不至于往那一方面想,易殊却还是不由的害怕。
      易郁把碗筷推给易殊,“你去洗吧。”
      易殊愣了下,但易郁没有看她,反而直视着易秤衡。
      “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?”
      “担心我一双儿女饿死,不要回来看看?”
      易郁嗤笑道:“你怎么不再晚一点,烂成一堆白骨,也免得你收尸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易郁,你要清楚,你住在我的房子里,不摆正态度,就给我滚去睡桥洞。”
      “你的房子?没有我妈扶持,你哪有今天?”
      “你懂个屁!”
      易秤衡领带直接甩在易郁脸上,“我付出了多少,你们这种肤浅的东西哪里会知道!”
      看着与郁欢如出一辙的脸,那冷漠、嫌恶的冷眼,往事一幕幕浮现。
      易秤衡抬起手,一巴掌就想甩下去,却在易郁微抬下颚时收了手。
      一模一样。
      他垂下手,身体靠在椅背,“走都走不干净。”
      还留下一张那么像的脸。
      易殊靠在厨房的移门上,听到脚步声远去,才拉开移门。
      易郁望着楼梯,看不出在想什么。
      晚上,因为易秤衡在家,易殊和易郁睡在了自己房间。
      相处久了,身边突然少了人,就好像身体缺了一块。
      尝试了多次,易殊还是看不进书,一看时间也不早了,起身关灯睡觉。
      “咚。”
      沉重的落地声在灯关上那一瞬响起。
      易殊循着声音望过去,阳台上,月光撒了一地,一道身影慢慢站起来。
      她鬼使神差快步跑过去,见易郁正扒着移门,脑袋枕在门框,“姐姐,我可以进来吗?”
      易殊正想说话,瞥到他手里攥的一个小盒子,问道:“你拿的什么?”
      “安全套。”
      说着又从两个裤子口袋各掏出一盒,“姐姐,那天不是我的上限,是情况不允许。”
      他眨巴着眼,一双眼睛在月色下十分纯净。
      但明明他指的事情,是那么……污秽。
      “你就是赶来做爱?”
      这会易郁突然沉默了,过了会,他摇摇头,朝易殊伸出双臂。
      “我更想讨一个拥抱。”
      “姐姐,抱一抱,好不好?”
      易殊此刻又想起了傍晚时易郁那个背影。
      不是愤怒,不是痛苦。
      只是疲倦。
      比考了一百场试还要疲倦。
      “来。”易殊张开双臂,笑道,“抱抱。”
      话音刚落,一股重力压在她身上,差点一个踉跄摔下去。
      “姐姐,抱久一点好吗?”
      易殊抬手,揉了揉易郁头发。
      “随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