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笙歌起

  下雨了。
  冰冷的雨点挟带着强劲的风，毫不留情的拍打在言陌然的身上。黑色的长发被淋溼，紧贴在白皙的后颈上。黑色的礼服上是一点一点的露珠，溼冷的布料黏在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，眼眸的深邃倒映着路灯的光芒，底处却无任何火光。
  她抬起手，开啟打车软体，叫了一辆车，上头显示自己前面还有44位人。
  十分鐘后，依旧是44位。
  她没有任何情绪，按灭了手机，靠在一旁的路灯上，闭着眼，任由雨和风无情的扑打。
  不知觉间，眼皮渐渐沉重了，脑内忽地跳出刚刚的场景。
  他对那个女人那么好。那那段时光中的她，对于他来说，究竟算什么呢？
  朋友？兄弟？
  言陌然无声地勾了脣，踩着脚下的黑色高跟鞋，在大雨中行走。
  突然，落在头上的雨珠消失了，头顶出现一把透明的雨伞。
  她翩然转头，对上眼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顏。
  她扯开一个略微苦涩的微笑，对着眼前的人轻啟红脣。“hi.”
  “为什么淋雨？没带伞吗？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“你家在哪？我送你回去。”
  “不用。”
  言陌然离开伞下，转身向路中央走去。
  顏以寧倏地擒住她的手腕，把她拉回伞下。
  “你不觉得…我们的身份不适合这样的亲密吗？顏学长。”她轻笑了声，没有任何表情。
  她叫他“顏学长”，顏以寧的心抽痛了一下。
  原来，她真的不再喜欢他了。
  在会场里，他有看见她，当年那个稳重的少女，现在已经出落的更加美艳。不再拥有沉稳青涩的五官，如今，面对各种场合都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，眉眼染上属于她的自信。
  但比起她的变化，他在乎的，只有她是否还喜欢他。
  现在的问题，足以证明她已经放弃了。
  “是吗？上车吧！”
  在不知不觉间，他们已经走到他的车前。
  “真是，我们…到底算什么。”
  顏以寧没有接话，动了动薄脣，只轻轻的叹了口气。
  “谢谢你，顏以寧。”
  “嗯。你家在哪？”
  “我最近住公司，一些程式出了问题。”
  言陌然所掌管的公司是hope，专门提供客户意见以及服装製作，但在其他方面也有涉猎。
  “hope的总公司在哪？”
  “北区七街39号。”
  一路上，两人都没有说话，车内的气氛，一度降到负。
  最后，是顏以寧先打破寂静。“你恨我吗？”
  “你今天怎么那么多问句，词穷了？顏以寧，五年了，我不再是过去的言陌然了。恨或不恨，我也不在乎了。长年累积的压力，足够压下一切感情。”说完，她偏头问了一句。“我可以抽菸吗？”
  “抽菸有害健康，你知道的。”
  “呵，五年没见，你也变化挺大。变嘮叨了。”
  顏以寧修长的手指握紧方向盘，眼镜下的桃花眼深沉，看不见光芒。
  言陌然见状，直接拿出包里的打火机，抬手点了一根菸。